絕對黑暗的立方體房間內,只有
crt顯示器發出的微光,映照著
shirley凝重的臉龐。
是那個血紅色的問句——“你是誰?”
——屏幕上固執地閃爍,帶著一種非程序的、近乎生命的“好奇”與“審視”。
這不是預設的密碼驗證,更像是一個初生意識的首次發問。
shirley心臟狂跳,直接回答“白芷”或“shirley”顯然毫無意義。
這個存在追問的,是表象之下的本質。
她回想起鏡中分身“芷芷”傳遞的關于“根源”與“漏洞”的暗示,以及韓安瑞那句關于“起點與終點”的喃喃自語。
她深吸一口氣,沒有試圖輸入任何代碼或名稱,而是向前一步,將手掌輕輕覆在那個奇特的、非鍵盤的接口上。
她閉上眼,集中全部意念,不是回答“我是誰”,而是反向傳遞一個最核心的、關于“自我定義”的信念錨點——那股支撐她一次次從絕望中爬起,對抗所有操控的力量源泉:
“我是一個……拒絕被定義的人。”
一股微弱卻清晰的電流感順著手臂竄入大腦。
屏幕上血紅的問句閃爍了一下,字符開始扭曲、重組,變成一行新的文字,語氣似乎帶上了些許“困惑”:
“拒絕……定義?矛盾。
存在,即被定義。
沉淵的規則,定義一切。”
“沉淵的規則,并非唯一的規則。”
shirley在心中堅定地回應,意念通過手掌的連接傳遞出去,“比如,韓安瑞他定義‘優秀’為可控制,可量化,可編碼解碼,定義‘價值’為工具。
但我定義‘我’為自由,定義‘存在’為選擇。這才是你提及的‘邏輯悖論’的核心——他試圖用一套封閉規則定義萬物,卻無法定義‘規則’本身之外的可能性,比如……我。”
沉默。
長時間的沉默。
只有顯示器風扇的嗡鳴和地下深處傳來的、更低沉的震動。
shirley能感覺到,這個原始意識正在瘋狂運算她的話,處理這個超出它基礎邏輯的概念。
突然,屏幕上的文字再次變化,這次速度快了很多,甚至帶著一絲急切:
“證據?需要……證據。韓安瑞的‘源點’數據流,顯示‘自由’變量導致系統熵增,不穩定,需清除。你的‘自由’,如何證明非熵增?”
它開始調取韓安瑞設定的底層邏輯來反駁她!
這是一個關鍵轉折點,也是巨大的風險——如果她無法說服這個“源點”,它可能會依據韓安瑞的規則,將她判定為“系統威脅”而啟動清除程序。
就在
shirley與“源點”進行這場兇險的意念對話時,立方體房間外,韓安瑞派出的“清道夫”小隊已強行破開了第一道隱藏閘門,沉重的腳步聲和裝備碰撞聲在狹窄通道內回蕩,越來越近。
時間不多了!真的不多了!